柳归

想把那年唱尽(三)

燕去燕归,恍恍惚惚之间一年春计又已过去,待发觉向窗外看去时,婆娑树影之中窸窸窣窣有了些许蝉鸣。

正午的夏日狠毒无需多说,日头将阳光毫不犹豫泼出,人间自此便有了阴阳,记着古人有言山南为阳,山水为阴,明朝时朱元璋自以火德而夺天下,便将当年那个令世界俯首的朝代命名为明,或许有克元朝水德的意义,或是象征那颗每日冉冉升起的长庚太白,我并非历史专家,亦非文学博士,也便无法得之,但并无何碍,古人的事自要留给后人去想,我又何必为之操心?

夏天的正午我一直以为是最煎熬的,况且不说每日都比昨天更沸腾的温度,单是正午时分无人生迹的寂静便让人发疯。我想世人大抵都经历过没有午睡的午休时间,或是有去影院或是自我看过宫崎骏关于夏日的电影,但无论如何,都是该从这其中品出一丝或是更多的孤独的。午睡对于我的认知本就很违和,明明是艳阳高照,如日中天的时间,却寂静的没有一点人声,窗外时孜孜不倦的绿蝉在诉说谁家的里短,这声音是不绝于耳的,除此以外,就便只剩下那呼呼的风声以及独属于夏天的嗡声,若是赶巧,有时在通过窗台照射进屋中的阳光里,还可以听见屋外的不知那栋楼房的装修声,那虽是带着生气的人迹,却在这一片寂静中,造就了独属于自己的一份孤独与心酸,也为这一时刻铸就了更深刻的寂静

而在这寂静掩藏之下的,是无数种声音与情感。直至如今,我时常想起青春时在母校的最后半年,那半年热的出奇,几乎是出去一分钟便可以脸颊只有汗水的地步,可那并不妨碍我与班上几个男生出去打球。那时母校的墙隔音效果实在奇葩,我们几个在操场打球的声音永运被教室内的班主任听到,常常因此而被挨骂。可不论教学楼内乱成何种样子,我们却浑然不知,那堵教学楼的墙,似乎将楼外与楼内分离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。

等着正午被时光推走,慢慢悠悠来到下午时候,无论孤独或是烦躁皆被学校的上课铃或是无数事务打散,只留下课上让人昏昏欲睡的讲课声与时不时出现的接话岔的声音。古人将午后至黄昏分为未申酉戌,我一直很喜欢用这种计时的称谓,相较于冷冰冰的数字,这些称呼似乎更加具有文雅与与生俱来的亲近,我一直无法解释,但也并未执着于解释。

夏日午后对那时的我一直皆是困倦的,同那句“乱阳轻撒去,张口呼尘心"般,午后时光我总在打呵欠中蹉跎,但并未觉着有何不妥,我常推崇李翱赠予不知哪位高僧的那句“我来问道无徐说,云在青霄水在瓶"其中包含对尘世的抛弃,有人说被尘世抛弃了的人都以傲骨自居,以显得自己没有任何错误,我并不那样认为,相较于此,我更觉着是那些人因以傲骨与气节而抛弃了尘世,那是我所艳羡的,艳羡古人的率性天真,面对权贵也是纵酒高歌,即使面对皇帝,也只是屈身一拜,仅此而已,那是我无法学来的潇洒

正午与午后就以这样的姿态充满了那时的时光,如今再回忆起只是微笑了之,时间是残酷的,那时与我在操场一同打球的朋友早不联系,母校也有许久为回去看看,那段时间则一直被埋藏在我记忆深处,未向任何人提起




评论

热度(1)